第410章:刺杀长公主

花缘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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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但是朱媺娖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很安全了,如果这个时候进入山林遇到了闯贼的伏兵他们一百条命都不够死的,所以必须要等军队来护送。

    孙孝看着燕山,觉得很熟悉,这就是北京的燕山,几百前跟几百年后没什么区别,唯一有区别的就是,今天如果他们不跑,很有可能就死在这里,所以孙孝决定今天晚上就走。

    这几天含混打骂他从锦衣卫那里听到了不少的消息,孙孝知道南京已经被李自成给包围了,所以这一代极为凶险,而这个公主又在这里扎营,明显就是找死。

    夜半,吃完了饭,孙孝就带着张岚决定摸着黑逃走,两人绕过车队的帐篷,锦衣卫没有发现,两人偷偷的出了营地,想要上山去,但是孙孝总是觉得不对劲,很压抑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孙孝握着剑鞘的手微微一僵。

    简陋帐蓬的门帘被一只手掀开,朱媺娖走了进来,清秀面容上的笑意顿时化作了一片冰寒。

    她只是出来透口气而已,看到孙孝的帐篷里面人影耸动,就知道肯定没有好事,没想到却看到这幕画面,很轻易便猜到他们想要离去。

    你们想做什么。她冷漠盯着孙孝的脸,说道:在这种时刻,你的这种举动很难不令人怀疑,你们到底是不是刺客?是不是闯贼的人?

    朱媺娖心思细密,这个时候她不得不怀疑两人的动机与身份,但是她却先声夺人为了给自己争取时间,最好能吓到他们,这样自己就有脱身的时间了。

    孙孝沉默片刻后笑了起来,准备解释几句,忽然间他的耳廓微颤,脸颊上的酒窝消失不见,变成一路未见的凝重,迅速把把剑负在身后,极为无礼地压着朱媺娖走出了帐蓬。

    我不管你是不是公主,但是我现在要走,因为我不想陪你死,我还有更重要的任务,如果你不答应敢叫唤,我就抹了你。孙孝说道。

    你真大胆,你知道我是公主你还敢这么做,你到底是什么人?如果是闯贼的人,你可以立马杀了我,我不会被俘的。朱媺娖愤恨的说。

    不是,我不是闯贼的人,我说了我是路过的。孙孝有些着急的说,因为他嗅到了一股血腥味。

    那你就放了我,我看你伸手不错,回到京城,国家正是用人的时候,我可以推荐你做锦衣卫厂公。朱媺娖诱惑的说着,但是其实她在想,如果孙孝敢放了她,孙孝必死无疑。

    恐怕,还没到京城就死了。孙孝呼出一口冷气说道。

    秋末冬初的燕山极为寒冷,连鸟的叫喊都是呼啸低鸣,像是有幽魂在哭泣,孙孝蹙着眉头望着密林深处,仔细倾听着那些呜鸣声里的细节,忽然有人大声吼道:敌袭!

    林风低鸣里的那丝杂音终于显现出了真相,一枝羽箭闪电般自林间袭来,呜呜凄啸,射向车阵中那辆华贵的马车!

    噗的一声闷响!

    就像是一根尖锐的金属刺狠狠扎进数十张叠在一起的湿纸,那根羽箭射进华贵马车边一名侍卫胸口,这名锦衣卫捂着淌血的胸口倒了下来。

    在有人喊出敌袭的那一瞬间,训练有素的锦衣卫迅速做出了反应。这名侍卫勇敢地跳上车辕,挡住了殿下马车窗口,他并不知道这枝羽箭会射向哪里,他只知道车内的殿下肯定是敌人的第一目标,而他绝不能让殿下生命受到丝毫威胁。

    这名勇敢的侍卫赌对了,付出的代价是他自己年轻的生命。

    敌袭!

    保护殿下!

    锦衣卫们暴怒震惊的吼叫声急促响起。

    无数箭矢,如暴雨般从密林深处密集抛射而出,嗖嗖作响,瞬间衬得呼啸风声消失无踪,显得格外恐怖。

    距离圆车阵还有一段距离的孙孝第一时间卧倒,在倒下的同时没忘记把跟着自己跑出帐蓬的张岚和那名朱媺娖扑倒。

    重重摔倒在林地间,因为地面垫着北山道数百数千年的腐叶松叶,倒不觉得怎么痛,他脸贴着微凉的叶片,听着前方密集的箭矢破空声,听着偶尔从自己头顶掠过的箭声,默默计算着对方弓箭手的数量和用箭量。

    营地四周全部是侍卫们愤怒焦急的呼喝声喊叫声布防命令声,还有极沉重的立盾声,那些由车厢板零时构成的大盾被侍卫们用力插入车辕边缘,起到了极大的作用。

    羽箭狠狠扎进简易的木盾,发出像战鼓般的沉闷撞击声,却比最疯狂的战鼓更加密集更加恐怖,时不时有箭枝顺着简易木盾缝隙射中侍卫,引发一声闷哼,而那些不幸中箭的马痛苦地倒地翻滚悲鸣。

    箭矢破空声、木盾中箭声、人的闷哼声、马的悲鸣声,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,让本来就惨淡的现实变成了真正的地狱。

    一根羽箭狠狠射进孙孝身前不到半尺的泥地,溅起的土石砾打在他的脸上,瞬间显现出红印,他面部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,安静匍匐在腐叶松针之上,目光穿透叶间的缝隙,越过那根箭杆,望向远处北方的燕山。

    对方没有选择在燕山的密林里发起伏袭,也没有选择夜袭,而是选择车队刚刚抵达北山道口的傍晚动手,纵使那些锦衣卫们如此狡诈灵敏,也依然没有想到这点。

    傍晚时分是人们最容易松懈,防备心最弱的时候,而且车队眼看着便要与京城里的接应部队碰头,难免会有些放松,这些敌人想必正是要利用这一点。

    隐约间看到燕山官道两旁的密林里已经出现很多密密麻麻的身影,通过先前计算箭枝密度加上此时视线所及,孙孝大致判断出敌人的数量大概在六十人左右。

    真是倒霉啊。孙孝咬牙切齿的说道,转头看了一眼身旁那名婢女,发现这小娘子除了最开始眼眸里泛起过一阵惊慌惘然,竟是迅速平静镇定下来,看来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。

    两旁密林里的敌人已经涌了出来,那些穿着华丽衣服的男人并没有蒙面,手里挥舞着东厂特有的武器,像狼群般高速前扑,既然没有掩饰身份,那么很明显必然有一方会被全数屠杀。

    车队四周的锦衣卫是公主殿下的护卫,他们看着东厂的人前来,先是一喜,随后便是一惊,因为是自己人,然而发动攻击的便是自己人。这让他们很愤怒。

    燕山四周顿时响起一阵激烈的剑锋碰撞声,闷哼狂吼中双方不时有人倒下,剑尖捅入胸腹,剑锋割开咽喉,鲜血从锦衣卫的身上喷洒而出,淋湿染红本已湿红的落叶。

    战斗刚一开始便进入了最惨烈的阶段,却没有任何人退却,没有任何人转身逃跑,比拼的除了武技杀人技之外,更多的是敢于流血的强悍战意。

    西厂的人~朱媺娖说了一句,双眼迸发出极为痛恨的眼神。

    东厂跟西厂有什么区别?孙孝问道。

    西厂是王德化的爪牙,控制京城,父皇很相信他,所以他想把持朝政,禁止任何人进京。朱媺娖痛恨的说道。

    孙孝皱起了眉头,王德化号称是最忠臣的崇祯身边的一个太监,但是最后是他带领李自成进的北京,看来他已经做好了要把持朝政的准备,把一切进入京城的人都杀掉,连这个长公主也不例外,孙孝看着那些效忠公主的锦衣卫,勇敢而不慌乱,瞬间便将敌人的来袭之势压制住,密林间不时有人影倒下,锦衣卫怪叫着反扑而上,逐渐控制住车阵四周的林地,而且他们虽然悍勇依然不失谨慎,并没有盲目扩大阵地。

    孙孝看着这血腥的场面,不得不相信那些电影对这些东厂西厂的太监的描画,真的是太血腥了,为了达到目的,即便是自己人,也要杀的血流成河。

    无论从哪个角度看,这些锦衣卫的战术选择都非常正确,至少在孙孝看来是这样,所以他非常不解,为什么身边的这个女人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凝重沉郁,似乎在担心什么。

    朱媺娖在担心福王,陛下子嗣并不多,每一个皇子都是极为重要的,她宁可自己死也要保留住福王的性命,所以朱媺娖在思索了一下便站了起来,她要吸引对方的注意力。

    孙孝可不会让她暴露身形,从而让自己和张岚陷入可怕的境地,孙孝压着她的肩头,将朱媺娖深深的按在地上,让她动都不能动一下。

    大明长公主如何肯让一个乡下的土鳖触碰自己,当知道孙孝并非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之后,她又重新变得对孙孝有些厌恶了。

    你要做什么!

    朱媺娖愤怒盯着他的眼睛,右手则是悄悄缓慢伸向腰间。

    孙孝神情专注看着战场,根本没有理会她的质问,当他注意到车阵那处的画面,想到了某种可能,心中有些惊愕,那可是福王,他不能死。

    燕山官道厮杀正是惨烈,而车阵里则是一片诡异的安静,所有的锦衣卫都纷纷守在马车边上,没有人动,他们的目标不是公主,而是福王。

    王德化不想福王进京,因为可能会威胁到皇子的地位,虽然他还是个小孩子。

    一辆车厢前,那位穿着官袍的老人正闭目而坐,在侍卫们的层层保护下,面向越来越阴暗黑沉的密林深处。

    孙孝紧张地舔了舔发麻的嘴唇,把手伸向张岚,掌心里不知何时冒出了很多汗水,湿漉漉一片,他从来没有想到会这样,如果要是在当时的社会,他会毫不犹豫的冲出去杀了那些人,但是现在他不能,因为他感受到了背后有一个很强大的人在伺机而动。

    锦衣卫们面无表情守在老人的身周,仿佛根本看不到四周的厮杀,听不到那些呐喊声,偶有敌人快要突进他们的防卫圈,才会有一名侍卫拨剑而起,投身而杀。

    因为寡不敌众,那名单身而出的侍卫往往会迅速陷入浴血惨战之中,可即便如此,其余的侍卫们却是毫不动容,甚至眼睫毛都不眨一下,依旧不肯离开老人半步。

    孙孝不知道侍卫们为什么如此,不知道侍卫们警惕注视的灰暗林叶间隐藏着什么,但他知道那里必然有大恐怖。

    隐约猜到将会发生什么事情,让他的情绪紧张到了极点,头皮有些发麻,过了片刻,他的呼吸反而很奇妙地变得缓慢下来,脸上神情竟比先前更加冷静沉着。

    就在紧张万分的关键时刻,福王车厢窗户被吱呀一声推开,一名美貌年轻女子探出头来,髻发微坠,面色微虑。

    不等她说什么,车厢旁面色冷厉的侍卫首领低声说了句请殿下小心,便迅速伸手关闭窗户,把她挡了回去,表情虽然恭谨,但或许是因为局势紧张所以动作显得有些无礼。

    孙孝知道那个女人不是公主,因为真正的公主在自己身边,所以那个女人只是牺牲品而已。

    远处因为太阳落山愈发阴暗的燕山深处,那些灰黑色的枝丫之间,忽然无来由袭来一阵大风,枝头上新生的嫩丫隐藏在旧树皮的保护下未被伤害,倒是地面上不知积了多少年的树叶被卷至半空之中飞舞,簌簌作响,然后纷纷落下。

    秋冬落叶本无可厚非,但是此刻却显得那么落寞。。

    一名穿着深色官服,身材魁梧的男人出现在燕山深处,随着一声雷般暴喝,一道淡蒙蒙的土色光芒渗出他身上的官袍,闪耀而逝,速度极快,犹如山猫。

    咻咻一阵黑影,十几人头颅落地,马车的盖子被一道剑光劈开,那人饮血如牛,顿时取下了那女人的头颅,看着惊愕的瞪着双眼的女人,那人没有表情,但是随而便的冷漠,言语犀利犹如被阉割了一样说了两个字:假的。

    是~可惜你知道的太迟了。徐光启说,他手中握着桃木拐杖,朝着那人一指,来自精神力量的攻击发动,一道光剑激射而去,直射那人的眉心。

    或许别人不知道这一指的威力,但是那人深深的清楚,能开山裂石就是这么强大。

    那人穿着锦衣卫的衣服,比之前的刺客还要华丽,帽子上的花穗,配上他美丽的容颜但是却让他显得极为冷血,突然他的影子消失不见。

    那抹如梭如电的浅灰影子,前一刻还在漫天飞舞的落叶中,后一瞬便来到了燕山厮杀的战场上,最开始的低沉嗡鸣在眨眼不及的时间段内变成风雷般的咆哮。

    灰影速度奇快,所携的威势直接震碎周遭数尺范围内的所有树叶,他手中的剑细如丝,所过之处,每个人的脖子上都留下一道极细的血口,连鲜血都无法喷射出来,足以见得这剑法有多细。

    徐光启的力量穿透几人的胸口,最终消散,他愤怒的说道:万千户,八千岁,你何意做王德化的狗。

    那人没有说话,只是一道疾风掠过,将地上的尸体剿的粉碎,一片血雨腥风。

    看着那道已成风雷之势的灰影,那群侍卫们终于面色微变,有人大叫示警。当己方最强大的大人动手,居然也奈何不了他吗?那这必定是一场有去无归的任务。

    玉石俱焚~侍卫首领高喊。

    锃锃锃锃一连串密集的剑锋出鞘声连绵响起,十数把锋利钢剑带着一往无回的气势决心,伴着侍卫们全力施为的轻吐浊气声,所有人都抱着必死的信心追逐着那黑影前去!

    剑阵~噫嘻~黑影尖锐的声音嘲笑了一声,随而便转身回头,高速穿梭的灰影掠至剑阵之前,眼看着要被那些凌厉的剑势斩落,却陡然间在半空做了一个诡异的停顿,然后侧向一绕,奇妙地避开剑阵集锋之所向,嗤的一声飞离。

    尔来四万八千岁~不如一剑下黄泉。黑影爆呵一声,犹如阉割的人在嘶吼,手中的细剑狂扫, 这样一片薄如蝉翼,给人感觉并不比纸片更坚硬的剑影,轨迹难以捉摸,灵动有若幽魂,在嗤的一声转向飞离过程中,贴着一名侍卫的脖子,擦过了他的下颌,留下了一道淡淡的血痕。

    下一刻淡淡血痕迅速扩展,鲜血狂暴喷出,这名侍卫右手提着剑,左手死死捂住自己的颈部,鲜血自指间狂溢,怒目圆睁盯着林子深处,缓缓前倾倒下,直到死亡的这一刻他依然没有看到那人的面目。

    灰色剑影在空中画了道圆融的弧线,闪电般再次穿掠回剑阵之前,倏然在前,倏然在后,轨迹鬼神莫测,根本无法捕捉,转瞬间又有两名侍卫被杀。

    血珠在空中缓缓飘落,锦衣卫首领表情冷鹜平静,双手紧握细长的剑柄,盯着那抹灰淡的剑影,忽然左脚向前一踏,腰腹骤然发力,剑锋斜斜向下闪电劈下,那厮剑影速度奇快,眼看着要被剑锋所斩,猛然一个撩月,黑影的细剑刺穿了首领的胸口,血珠顺着细剑缓缓流下。

    压抑的闷哼不时在剑阵内响起,侍卫们一个接着一个倒下,两名侍卫的身躯毫无气息地摔落于地,侍卫首领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胸口,鲜血滴落,这便是他的终结,死于自己人之手。